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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来到广西壮族自治区桂平县金田镇金田村,在这个毫不起眼的村子里,时隔166年前的1851年1月11日,一场叱咤风云的运动——太平天国运动,在这个山村里隆重上演了,这场从这个偏僻小山村演绎出来的所谓革命,带来了中华民族历史上的一次重大灾难,仅中国当时最富庶的地区苏、浙、皖、赣、闽五省,人口过量死亡就多达7000万,经济受到极惨重的打击,真可谓是民不聊生。太平军所到之处,文化受到无法弥补的破坏。比第二次世界大战包含丢了原子弹后死亡的人数还要多。
起因是广东有一名叫洪秀全的乡村土塾师,就是我们时下称为赤脚老师的人,此前所干的最出名的事情,恐怕就是村里人红白喜事的时候,他帮人家操办书写一些对联、红帖之类,顶多算一个村级文人,他当年操着一口北方人称之为天语的广东白话,他科场失意,情场更差,生活条件差,只是晚上做梦时有些威风凛凛,企图建立一个梦想中的小天堂。转以拜上帝会之名,来到这片山林聚众起事,他们解散头发,当时的民众称之为长毛,这样一群狂热信徒被逼上梁山来到金田村,化宗教信仰为政治力量,终至酿成死人无数的太平天国大悲剧。
往后的日子里,这场革命,有无数中华热血儿女因为这件事情而丢了命,更重要的是改变了中国的历史,影响了中国的近代史,被一些伟人认为是一场反帝反封建的“农民革命运动”,制定的《天朝田亩制度》是一个伟大的农民革命纲领,具有彻底废除封建土地制度的意义,更重要的是被党的祖宗称中国的社会主义的太平天国运动在这里诞辰了。
今天来到金田村的古营盘,这里峰峦叠嶂地形隐蔽,是当年太平天国起义前练兵练武场的遗址,金田起义前的太平军部队,就曾经驻扎在这里,他们昼夜操练,准备起事。这个练兵的大场地大约有五个蓝球场那么大,一些造反的人日夜在这里练兵,当时听说每个人都要锻炼身体,试着首先跑步,跑步的时候,听说每个人牵着一只马跑,打这个马跑的时候,自己要跑过马头为之合格,再一个练马术的时候,要坐在马背上打这个马跑,要打这个马跑,要快到这个风呀,把自己的辫子吹起来,成一条直线为之合格。
这里起先是一个地势非常平坦的平原地区,我们的车子开了十几分钟之后,地势慢慢变得有坡,然后进入一个平原和山区的结合地带,望着车窗外的景色一片郁郁葱葱,和家乡江南农村一些景观没有什么二样,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平常的农村,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但站在这里看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一切,细细一琢磨,颇象是藏龙卧虎之地,所谓非凡之地出非凡之人,的确似乎有那么一回事。
先看这里的山,远处一条大山脉象一条巨大的苍龙婉延而下,象一把从天而降的太师椅裹住这里的一片广阔的冲激平原,这就是我们那里传说中的龙脉。再看这里的水,往高点的地势一站,就能看到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流,顺着这溪流再往远处一看,这条流水似乎在一个转弯处突然不见了,也就是断了。还有这里路,站在下面任何一个地方,看上去这里很平常,但顺着一条条路往上一走,就越走越宽阔,越走越平坦,越走越美丽。正是这个地方有这一地形,当地很多人流传着这里能出真龙天子,正是这断流的水又造成这里只能一代,而到了第二代就注定要早亡。
再看这里的人。当时参加这场神圣运动的人,当然大部分是广西桂平本地人,他们地位非常低下,都是一些弱势群体,有的是刚刚放下扁担的挑脚夫,有的是还在抗着锄头的农民,租种着地主的土地交不起租子,有的是被官僚地主剥削得没法过日子的手工业者,烧炭的、砍树的、打猎的,这些人生活在低层的农民由于贫穷,日子根本无法过,生了病只有挨或者说自己采取土办法治疗,还有就是等死,有的要卖掉孩子才能够过生活,反正生了孩子养不起吃不饱,更不要说让孩子读书,自己等死,后代更没有出路,生活看不到希望,富的人才活得有尊严。这样躺着生,还不如站着抗争,也许有一条出路,所以只要有人一召唤就马上积极响应起义。假如生活好、日子好过、孩子能有出息,后代有希望,人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会积极去谋生,谁会冒着砍头的危险做这个起义。况且当初谋反的事情一旦失败,不仅是惩罚严厉更是名声最丑典型的十恶不赦的勾当,不仅牺牲自己个人,更是连累亲戚朋友,因此造反的投资风险大是可想而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没有起义之前,大部分人都是不明真相,稀里糊涂就上了船。
这穷人造反是无可厚非的,但在这拨造反者中,有一批是富人也加入了这一行列,这就有些令人不解了,象金田村里的大地主韦昌辉、石达开,胡一晃等人,他们竟然主动放弃财产,收归圣库,集中由上级分配,因此有家产者几乎都将田产全部变卖,一把火烧毁房屋,还举家迁入军营。叫做义无反顾,就是不留下,留下了之后还考虑种田,现在家里卖完了,都没有了,只有向前冲了,打到哪里就到哪里了,这叫做断掉他的后顾之忧。由此可以看出,当初的清朝政府是何等的不得人心,穷人富人一起认为要推翻的政府,这是腐败到什么程度。另外一方面,当时参加起义的一些宣传及煽动也有极大关联,他们鼓吹人类要灭亡了,人要发瘟,只有参加拜上帝教就可以得救。有精神控制了许多目不识丁的民众也是有很大的关系,这可以说是典型的邪教。
还有发生在这里的事。当时在金田村参加起义的有一万多人,全部集中在这个平坦的练兵场,由天王洪秀全在这里发布反清的命令,站在大坪上的那个天王的塑像就可能发而命令时的样子,中间有一个拜旗的旗坛,然后旗坛后面放有一条太平天国的大旗,黄色的大旗摆在那个地下,当时洪秀全就站在旗坛上讲,现在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给我们吃,给我们穿,给我们田地,我们大家要同心合力听上帝的话,后叫那个会众进行跪下去拜旗,当他那个拜旗的时候,群众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太平天国的大旗,从地下慢慢啪啦一声就立起来,压到那块拜旗石后面的,在空中飘扬。
当地人讲,这场起义和革命,一开始就是拜上帝吧,当地那些从没有进过学堂的老实人,他们自称是神仙,是救世主,可以解决人类所有的困难,只要你跟着这个组织走,家人就能消灾避难,自己就能安然无恙。后来在宣誓起义的时候,在天王的带领下跪下去拜旗时,突然那面太平天国的大旗呼地从地下一下自动立起来,旗帜就在空中猎猎飘扬,真的动人心弦。其实这场神圣的拜旗仪式,是由太平天国的策动者们精心导演的。他们在放大旗的石头后面挖一个洞,两边挖一个小沟,里面就埋上那个绳索下去,然后两头把绳索扎到旗头上面那个位置,当天王洪秀全讲话的时候,上帝帮保佑我们了,外面派人一拉紧绳索,那旗头一顶住前面那块石头,石头通过那个惯性慢慢一顶,用力一顶滑下去,就把那个大旗就自动拉起来了,啪啦一声,就在空中飘扬。
神圣的拜旗仪式过后群情激昂,随后在太平真主洪秀全的带领下,一万多教众前往犀牛潭,这里事先储存着那些早已秘密隐藏好的武器,神秘的宗教力量,在此时再次发挥了无与伦比的作用,这些领到武器的农民,对上帝赋予自己的使命深信不疑,给我们武器,当许多人还没有掂量清楚,大刀与锄头的区别时,大部队已经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便进入了造反的程序。
当初一开始造反的时候,很多人非常后悔,特别是那些被蒙蔽而不明真相的群众,一看这并不怎么好玩后,都想纷纷回家,但是这些从没有出过远门的农民,只要随着队伍走了几十公里之后,就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辨别不了来龙去脉了,那就只好一往无前死心塌地买命去干。如书上记的像李秀成这样后来的大将之才,他说他都是稀里糊涂的地进去了。
当然也有一些曾经被政府迫害,对政府真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一批人,比如说刑满释放分子,有深仇大恨的,有冤屈无所伸的,受人欺负太厉害的,他们是坚定的,他确实是要去起义,要革命,要反清,甚至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如杨秀清这帮烧炭工人。
金田村的这些土生土长的人,一开始出发时就向驻扎在思旺墟的清军开战,猝不及防的清军很快溃败,数千人马损失殆尽,连清军首领伊克坦布也在战斗中被乱军砍杀,这一仗,后来被史学家称为金田起义,这一仗,洪秀全在抵达武宣东乡后改称天王,政号太平天国。其实太平天国的失败听说跟这个名字也有些关联,即太平我们都说这是死人去的地方,太平间嘛,而天国更是死人去的天堂。
金田起义之后,太平天国这些军队可谓是势如破竹,陷安庆、攻武昌、克长沙,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就打入南京,建立了太平天国政权,而后他们又大举北伐、西征,先后两次攻破清军封锁线,江南大营,长江以南的半壁河山很快落入太平军手中,有评论者后来分析说,为什么最初的太平军势如破竹,作战能力那么强呢,而且还非常团结。
我认为最主要的就是太平天国的高层领导者为他们画了一个大饼,制定了一个所谓小天堂的目标,告诉大家将来造反成功之后,只要大家奋勇杀敌,一定会享受荣华富贵,会封做王侯将相,会光宗耀祖,会衣锦还乡,会有大把金银财宝,会享受天国一般的生活,用这个来吸引他们,当然对人来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当年祖祖辈辈都是务农,生活在偏僻的小山村,靠读书又没门,这种只能在梦中或祝福语中来的人上之人的荣华富贵,现在只要通过这种形式能得到,大家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当时很多农民可以放弃一切,拼命向前,全力追随。
当然这个事情不能持续时间太久,后来那些被裹挟着抛家舍业,举家卷入太平军的农民,冒着生命危险,甚至抛弃亲人家属性命的人很快也就明白,所谓的天堂般的生活,荣华富贵,其实并不属于每一个人,只不过是杀了一批腐败的官员,很短的时间里又迅速涌现出一大批层级分明的官老爷,这个以平等作为信仰的政权其实在一开始就陷入了等级制的沼泽,而且这些官员比以前那些吃得饱的似乎更厉害,更凶恶。当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就这样一个具有摧枯拉朽之势的政权,就在他如日中天的时候骤然斗转直下,迅速地瓦解衰落。可以说尚未真正开始,就已经走向灭亡,这个政权也就真正进入了太平间和天国去了。
太平天国战争它持续之长,规模之大,损失之惨,影响之远,在历史上都是史无前列的。单就人口损失,以及双方的残酷性和破坏性来说,在世界历史上也绝无仅有。即使是动用了包括原子弹在内的现代化装备,战场遍及全球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也很难与其匹敌。人烟稠密的长江中下游流域,因地处风暴中心,为太平军和清军往复争夺烧杀之区,更是一片劫灰,生灵涂炭:苏南地区,往往二三十里,不见居民,有的地方人口仅存五分之一。浙江省,一片劫灰,道相望,昔日温饱之家,大半成为饿殍。
更会造成这种惨境的是,只要军队所到之处,太平军摧毁本来有秩序的地方政府和武装,一时各地陷入无政府状态,当地的一些地痞流氓就纷纷粉墨登场,拉起了自己的一些小队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借机兴风作浪,把一些平时有仇恨的人都置于死地而后快,太平掀起的狂飙席卷所及,庐舍为墟,遍地瓦砾。狂飙过去许多年后,依然是满目疮痍,残破萧条,一片凄凉。
站在金田村,我真诚地祈祷:但愿这不堪回首的悲剧往事在中华大地上永远不要上演,让每一个出生之后来到这个世界的人,生命里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忧虑,都能快快乐乐,幸福地走完人生这一程。愿我们每一个人的未来像溪河一样泛着清澈碧绿的波纹,载动我们最舒适的轻舟,摇出最清新悦耳的水流,如神仙一样过着最令人羡慕的生活,走完人生之路历程后,真正进入太太平平的天国去享受无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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